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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老人


魔道之人最擅长的,就是控人心神,偷袭,这些下三滥的招数了,对付一个小孩子,此人幻药,幻术,偷袭就全用上,竟然还大言不惭说别人偷袭无耻,孔向阳对这些魔道之人的厚脸皮也是有了全新的认识。

他可不在乎这些魔道妖人的想法,伸开手掌挑衅的再此亮起袖里春雷。

“该死,竟是稀有的雷遁天赋。”

蒋尚义看着不断闪烁的雷球,眼睛里闪过一抹惧色。与一个拥有雷遁的修者战斗,即便全盛时期的他,也会心生胆怯,毕竟他的身体与蛇身磨合的并不是很好,万一被雷激起了蛇的本性,恐怕就要与他争夺身体的主导。

于是心中便生出了退意,他眼珠一转,准备声东击西,用左手掐诀道。

“幻灵阵,收。”

围着王明宇的那几只血蝴蝶,在蒋尚义的操纵下,吐出一道道的丝线,束缚在王明宇的手脚之上,然后就向外拉扯,如五马分尸,痛的王明宇脸型都变了。

随后蒋尚义再次掐诀,发动了土遁,行舟术。脚下土地立刻形成一个船一样的踏板,载着他迅速向后退去。

他就是要孔向阳做抉择,要么留下自己,要么救下王明宇。

孔向阳没有犹豫,掏出戒尺,使出了剑招。

“沧浪掠影。”

此术是沧浪绝和分光掠影两部分组成,沧浪行的身法,他经常用,而后面的分光掠影,倒是不常用。此术士用自己的元气构建个虚影,其实跟是魔偶师的魔偶是一样的,通过灵力线来掌握分身的行动。

后面的分影实在太耗费功力,以他目前的状态只能分出两次,就会把他的真气全部榨干,所以一直都没用过。

不过现在这个两难的状态,他不得不用。因为 他既不想自家的好苗子,陨落于此,也不希望放走这个魔道妖人,不然以后终将是个隐患,

孔向阳用真身救王明宇,两人的位置本来就近,所以首先到达,孔向阳用戒尺轻点,一下便点碎了其中一只血蝶。

随着一团血雾的散开,幻灵阵立即被破,但让孔向阳意外的是,蒋尚义竟然直接放弃了那些血蝶,一个接一个让他们自爆开来。

血雾散开,孔向阳迫不得已只得退开,而王明宇则被血雾淋了一身,那些血雾含有庞大的怨气,立刻进入王明宇的身体,并试图抢夺主导权。孔向阳见此,只好运起儒家天地正气,将那血雾逼出。

而另一边,孔向阳的分影,在追击蒋尚义的过程中,不断加快速度,拉出一道残影。

蒋尚义大骇,没想到孔向阳还有如此特技,竟能将法力形成幻影释放。一边操控着脚下行舟,一边掐诀道。

“土遁,土墙。”

一道道土墙,升起于残影行进的路上,可残影并未停留,在遇到那些墙的时候,竟然是直接一撞而过,而且速度并未减上半分。

眼看残影越来越近,蒋尚义只好发动大规模发术,掐诀道。

“土遁,地刺术。”

长过一米的地刺,一根根升起,铺展在方圆十几米处。

正在给王明宇疗伤的王峰,再难控制那个分影,不得不分心抱起王明宇,跳上房顶,给他继续治疗。

分影消散,蒋尚义终于松了口气。

不过下方的韶明就没那么幸运了,一声惨叫之后,被刺了个透心凉。

等孔向阳把血雾逼出后,妖道早已经消失无踪。不能将妖道除去,孔向阳觉得有点遗憾,狠狠的锤了锤拳头。

而王明宇醒来后,看着已经仅剩一口气的邵明,眼泪如雨般流了下来。

“师兄。”

虽然邵明有太多的不足,也着实不堪,但自师傅走后的两年多里,毕竟是他一直陪伴着自己,以前蹒跚学步时,是他跟在身后,而在黑夜里感到孤单时,同样是他讲故事,哄自己睡觉,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,何况是一个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人。

“师弟,是师兄对不起你。”

邵明想抬起手,想给王明宇擦掉眼泪,可抬到半空,实在没力气,又颓然落下,他突然想起自己的一生,想起破落的青城派,以及今天他所惹出的祸端,不禁长叹了口气。

王明宇看着邵明胸口上巨大的伤口,里面的血液,随着邵明的每一次呼吸,还在不停的流出。已经晕染大半个身子,有些不忍的道。

“别说了师兄。”

邵明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变轻,知道自己大限已至,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道。

“希望你能好好将门派发扬光大。”

一阵风吹来,地上的落叶被卷着逃离了这片狼藉的战场,终于邵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

他这一生,确实活的不明不白了些,放着门派不好好经营,放着修行之道不走,偏偏迷上了凡尘俗世的黄白之物,以及声色犬马,当真是可惜可叹。

其实每个人自呱呱落地起,都觉得自己不凡,但直到咽气的那一刻,才能明白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公平的,无论贫穷富贵,还是其他,路都殊途同归,不同的只是选择。

天色阴沉,夜晚缓缓来临,丝丝凉意透过衣服,让人体会到了山中气候的不同。

孔向阳和王明宇将邵明安葬后,站在墓碑旁,矗立良久。王明宇从悲伤中,恢复过来,问道。

“你今天用的似乎是浮光掠影剑法,你怎么会我们青城门的武学?。”

虽然他不会青城派的武学,但门派书籍中多少有记载,他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部分图解,与孔向阳的几乎没有差别。

孔向阳将遇到青城派祖师的过程,说了一遍,随后掏出王峰给的那个令牌,王明宇见到后,吃惊的道。

“至尊令!”

青城派有两个令牌非常的重要,一个是掌门令,由历代掌门掌管,另一个就是至尊令,虽然没有实物,但他的画像,每一个入门的弟子都会发一张,见令如见人,持至尊令者,可接管门内一切事物。

王明宇想也没想,跪拜道。

“参见掌门师兄。”

孔向阳愣在当场,不过不是为王明宇的反应,而是他的话。

王明宇叫自己师兄,这辈分似乎有点乱,自己可是青城派祖师的徒弟啊。不过转而一想,自己的实力没有人家好,说不定资质也不及人家,师兄,就师兄吧,先拐到门派再说。

于是说道。

“师弟啊,我看此地风水并不好,才导致青城派没落如此,你不如跟我去秦岭,在哪里再建个青城派。”

当然他根本不会看风水,什么风水不好,都是他瞎编的。只是找个理由让小家伙跟自己去秦岭罢了。

王明宇站起身,给了孔向阳一个白眼道。

“师兄是不舍得当地的家业吧。”

王明宇虽小,显然没有那么好骗,被揭穿后,孔向阳露出个尴尬的笑容,正想找个理由辩解。

王明宇却并不在乎,很深明大义的道。

“不过呢,邵明师兄已经走了,这边也没什么好留恋的。你现在是青城派的掌门,一切都由掌门做主就是。”

孔向阳这才松了口气,不然它还真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,让小家伙跟自己走,虽然身为掌门,可以动用自己的权利,但强迫,可能让小家伙心生芥蒂,并不是项好选择。

既然决定要走,回到房后,王明宇便开始收拾东西。当然青城派家徒四壁,也没什么好收拾的。他找了些自己平常穿的衣物,用一块布包了,其他就一概不要。

随后他又从墙壁上一个缝隙里拿出了一块黑玉材质的掌门令牌,交给了孔向阳。师傅走的急,掌门之位一直空悬着,如今到了孔向阳的手里,他也就安心了。

孔向阳拿着那个掌门令,仔细查看了,见上面除了雕刻着一个盾牌以外,并没有什么特殊,心中便有点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上古的东西。

不过在接手的那一刻,他还是能感觉到上面的责任和分量的。

等躺到床上,王明阳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,孔向阳还以为他不舍得旧居,本想劝几句,没想到他却说,要孔向阳明日与他一起,去趟对面的幻空山,拜访一个叫齐鸿业的老人。

孔向阳耐心追问之下,才问道了原因。

原来这个齐鸿业也是个传奇人物,独自一人生活在幻空山,平时什么也不做,只是在空灵崖上钓灵鱼,这种鱼是一种玉石所化,十分的有灵性,会借助山谷的风,飞到崖上,吸收日月精华。老人便用一个特制的鱼钩,钓他们上来。

王明宇的功法和那手符咒之术,就是跟老人学的,虽未拜师,但老人已视为己出。

说起两人的相遇,还有几分传奇色彩。

四年前,王明宇刚蹒跚学步,邵明出去赌,师傅邵荣,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,便把他绑在腰间去采药。谁知在采一个灵根时,被魔兽追杀。那是只三阶魔兽,邵荣不能抵抗,拼死护着他,逃到一个弥漫着白雾的山中,便遇到了齐鸿业,临死之际,将王明宇托付给老人,就咽了气。后来邵明寻来,老人虽然没有留王明宇,但自那以后,老人经常出山教导他。所以他才有今天的成就。

孔向阳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,只是心里有隐隐的担心,就怕老人把自己看成拐卖他准徒弟的,心怀不轨之人,然后结果了自己,那就有些太怨了。

第二天一早,两人便赶往幻空山。走到山腰,果然见到到一个充满白雾的山谷。

两人走不远,王明宇打出一张符咒,白雾便渐渐散去,又走了一会。便来到一个奇怪的半月形山谷内,果然见一老人坐在一颗青松的下面,那老人须发皆白,长长的胡须拖到腰间,一身蓑衣,头戴斗笠,身旁放一个鱼篓,正全神贯注的面对悬崖而钓,那身姿如遗世独立,仿佛世界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。

两人走进山谷后,老人便满面笑容的道。

“小家伙,今天怎么舍得到我这来。”

王明宇笑嘻嘻的道。

“三日前,不是才来过吗?”

几步蹿到老人的怀里,撒娇道。

“齐爷爷,你钓到几条灵鱼了。”

他知道老人疼她,所以一点也不见外,一来就粘着老人。只是他现在已经大了,在老人怀里已经挪动不开,一下压到了老人的雪白的胡须。

疼的老人直咧嘴。老人装作生气道。

“倒是没几条……我胡子,你个小家伙。”

说着作势要打他屁股,王明宇忙跳下来给老人道歉,看着小家伙一脸的认真的给自己揉搓,老人的手最终还是没忍心落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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